碧海：主流族裔的优越感和对有色群体的刻板形象

最近读到一则报道，一个来自越南的华裔年轻女学生买凶杀害父母，结果被捕定罪，其本人和凶手被判重刑。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女子原来是华裔社区盛传的成绩特优的“金童”学生。但实际上她不仅成绩级差，还一直逃学，所有的学校成绩报告单也全部是她刻意假造的欺骗父母的伪像。结果被其父母发现，就严加责备。那女学生怀恨在心，于是出钱雇凶杀人。报道把这件惨案发生的原因，归咎为亚裔父母对子女的严格家庭教育所导致的恶果，认为亚裔家长对其子女教育过于苛刻，而导致子女为了满足父母的愿望而欺骗隐瞒自己的成绩。事发后，则不惜走上极端犯罪道路等等。惨案的发生原因当然与该父母的家庭教育有关，但这显然不是主要原因，而是人类一种欺诈犯罪本性所致。如果把重点放在亚裔父母教育方法是导致惨案发生的原因，则这种报道所暗藏的结论和后果如何，就昭然若揭。这显然与人们对种族问题的看法有直接关系。

任何国家的主流社会，都难免有一种“自我欣赏”的族裔优越感，和下意识地轻视，鄙视和歧视非本地族裔的倾向。这种感受或倾向有对同一个族裔的，当然更有对不同族裔的。这几乎是所有人类的共性之一。当然，这种趋向在对待不同族裔时，还显得更加明显和突出而已，例子不胜枚举。比如在中国大陆，同样是汉人，但是在像上海北京广州那样大都市的市民，对来自乡村的劳工阶层，就有一种轻视鄙视乃至歧视的心态和行为。主要的原因除了他们之间在经济和职业地位上的差别以外，更有一种纯粹出于人类行为劣根性的歧视行为。有一些歧视观念特别严重的，甚至于还持有更加深刻的，认为这些乡下人就算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之类的可怕刻板形象或僵硬观念。至于对不同族裔的那种负面观点那就更加可以想像。这似乎是人类行为的通病之一，它不受地区，社会，国家和民族的限制。在牵涉到不同族裔之间的这些偏执观感时，笔者不得不把上述的那篇报道，与海外主流社会对华裔暗藏的族裔偏见联系起来看。

以加拿大（或美国）的华裔（或亚裔）而言，他们是有色族裔中较为成功的移民阶层。不管在整体的经济地位，教育程度，以及社会道德素质上，他们不但是有所有有色族裔，也可能是所有移民族群中最有成就的族裔。实际上华裔或亚裔移民是全世界都一致公认的勤劳工作，刻苦向学，和奉公守法的族裔。虽然这种形象现在已经发生了某些令人不快的改变，但是在整体上仍然处于各少数族裔中名列前茅的优秀地位。不过，不管华裔移民阶层怎么样努力和继续保质优良的本质，在某些主流社会人群的眼光中，仍然脱不了像中国大都市市民眼光中，那种对来自郊区民众的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的乡下人的错误观感和地位。

去年有一个时期，北美洲新闻媒体上，有一则有关华裔父母刻意教养子女成才的艰辛努力过程的报道，描述美国的一位被称作“虎妈”的母亲，如何严格教养培育子女成才的成功经验和故事在社会上广为流传宣扬和讨论。可是看了某些主流社会媒体的负面评论以后，心中有一种非常不愉快的感受。总觉得，华裔的传统道德观念和对子女严格要求，意在把他们教养成一个负责任和有作为的社会成员，不但没有得到某些主流社区的正面赞扬，反而被加上了很多“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负面价值。这些评论所过于关注的，似乎只是孩子如何在这种严格教导之下所受到的压力和缺乏温暖童年的弊端。笔者感到，在很多方面，特别是当今世界的社会是否安稳有序，运作正常，是每一个社会成员行为的集中反映。举例来看，当今美国（和很多西方国家）社会的道德堕落，年轻人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只注重于个人享受和像热衷于吸毒，性乱交以及动辄拔枪杀人行凶的行为，所缺乏的正是像华裔移民“虎妈”那样严格的家庭教育所致。是的，教导子女的“虎妈”形象不可能十全十美，世界上没有既能够让孩子到处游荡，让他们“情享受童年快乐，而又能够在学业成绩上出人头地，在道德行为上对社会负责的成员的教导方式。关于教导和培育儿童，中国有一句古话，叫“玉不琢不成器””不经过刻意雕凿，良玉与顽石块无异。而这种雕琢和刻划，必然同时具有被刻划被磨练的不快和痛苦。世界上永远和绝对没有不劳而获的成就和学识。亚裔的家庭教育方法也许有值得改进的地方，可是其实质精神是无可厚非和应该肯定的。每一个身为亚裔父母的人都知道，上述亚裔女学生的犯罪例子是非常极端的人类犯罪行为，它与亚裔教育子女的方法没有直接关系。